他说话的声音很小，眼睛是一贯的有些水汪汪的样子，看起来有些可怜。

    可声音里，却没有半点的祈求和卑微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万分认真的，盯着严寂，问出来的每个字，其实都准备了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有没有高兴呢？

    哪怕只有一点点。

    不是要你喜欢我，不是问你原谅我，只是问……

    有没有高兴呢？

    严寂能够察觉到他的认真，可正是因为察觉到了，才会觉得如此的……

    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他觉得很烦躁，不是烦躁叶重，而是烦躁自己。

    明明知道这个男孩只是徒有其表，他的内心和脸是截然不同的，可即便如此……

    怎么在他这样的问题下，还是忍不住被蛊惑？

    还是忍不住想在意他的情绪？

    真是该死的心啊，

    以为自己已经准备的很好了，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毫不在意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刻，竟然还是……

    严寂闭了闭眼，“你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让自己走了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叶重不肯走，他执着起来就是一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。

    “我要问你的回答。”

    非得逼他！！

    “颜颜，你问他这个做什么，问了就能改变什么吗？他和我们之间，岂止一点点的沟堑。几乎可是是仇恨了。”

    许斯年眯着眼，“颜颜，跟我回去。严寂他是什么人，我们之前就聊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忘记之前答应哥哥什么了吗？”

    许斯年的声音来回在严寂的脑海里回荡，他闭了闭眼，随后又睁开，手握成了拳头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该用力握紧，还是该松开。

    是啊……

    岂止一点点的沟堑。

    被许嘉颜差点迷惑了，他们不是几乎……而是彻底的仇恨。

    是许斯年，也是许嘉颜。

    这一对兄弟，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“你和你哥哥都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严寂冷着眼，“令人厌恶，许嘉颜。”

    “你哥哥令我作呕，你猜，我重新遇见你的时候，会高兴吗？”

    言语啊，就是锐利的刀子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言语，可以有千万分贝。

    你有多在乎，就有多大的力量，就能多……被摧残一般。

    不是针扎，而是……现实呢。

    叶重揉了揉胸口，终于是垂眸下去的，那双充满的期待的眼眸不再闪亮。

    他轻轻柔柔道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看到他这样的表面，不知道为何，令严寂只觉得更加烦躁。

    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？

    他该是愤怒吧？发现自己想要恶作剧的游戏，没有人按照剧本陪他玩，那种不满意和愤怒啊。

    如果他……

    在游戏里，投入了一点点的真心，此刻……

    也会不舒服吧？

    为什么，就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句，我知道了？

    好像很失望，又好像是……

    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？

    他刚才的问题，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答案是吗？

    严寂张了张口，几乎就要问你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却看到叶重看也不看他，而是扭头去看许斯年。

    还是笑着，平静的脸上，露出的是和以往一样的单纯笑容，只是……